一身白衣气质无双的白无法披头散发，红着眼睛杀气冲天，袁长生身上的生魂之气越来越轻，他的灵魂已有了离窃的迹象，只要他在用点力，这个瞎子就能求仁得仁了。
狠狠将袁长生砸向地面，他用手绢擦拭自己的指尖，一言不发地站在院子中央，冷笑，“小瞧了你，差点着了你的道。”
辛瑶要的可是一个阴灵缠身的瞎眼道人。
“鲛珠的主人要我问候你。”
袁长生脸色惨白，捂着心口不住的颤抖，他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只在心里默念临江仙这个老骗子，骗他能在这里解决自己心口绞痛的问题，却不想原来是摆了他一道。
远在鬼市的临江仙将道藏三千的钱袋子和袁长生的钱袋子并排放在桌子上，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随后又可惜的说，“唉，谁让道藏的这个钱袋子就是漂亮呢，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个买椟还珠的蠢东西啊，”那个灰扑扑的钱袋子带着股嗖味，啧啧，“我的品味有这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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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的河水就像是人间的腐骨水，沾上了后少块肉掉块骨头都算是命运的偏爱，辛瑶最近每日在河面上来回掠过，脚尖踩在两个蓝色的符上面，她走到哪里都与水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任脚下翻腾叫嚣的亡魂伸出手来想来拽她，最后仍是被伽蓝印烫伤。
每日逗弄这些这些死鬼还挺欢乐的。
白无法捡了个瞎子回去瞒不过任何人，辛瑶有些阴郁地看着他，手中玩弄着一个她以符化出来的圆球，手指来回不断的拨弄，脸上带着探究与不解。
“他是你带进来的？”
“算是吧。”
“他能帮我修伞？”
白无法顿了顿，隐讳地说道：“他跟你之间有段因果。”
辛瑶知道白无法一直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但其实不太明白他有必要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吗？
“带生魂入丰都，你这是知法犯法？一旦被转轮王知道…”
白无法换了个站姿，很轻蔑地一笑，随即安慰辛瑶，“一个转轮王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何况这瞎子算什么生魂，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的败类罢了。”
白无法如今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讲话完全是因为这个人有利用价值，一旦袁长生堪破了心魔，白无法就是第一个要杀他的人。
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手指沾了点力气狠狠一戳她的额头，白无法责备道：“你现在只管好好练功，等什么时候你结印能够完全不用画符了，我就带你离开这地方。”
辛瑶没说话，她下意识地躲了躲，又为他话中的那句离开疑惑，其实像她这样的鬼是离不开穷奇地府的，一旦离开在阳光下指不定下一息就成泡沫了，第一次入世修行的时候只有等到天黑她才敢放下缚魂伞将自己暴露在环境里。
袁长生又偷、偷潜入辛瑶的宅子，他费了半天劲爬上墙头又咬咬牙从上面摔了下来，终于进了内院，没走三两步便觉得周围气息有变，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很轻很轻，若有似无的声音，但因为夜太黑，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所以听得隔外清楚。
袁长生出声试探，“是你吗？”
呼吸声在他耳边飘过，又掠过他到了十米开外的房门口，穿着一身黑衣的沉暮许是心血来潮又或者莫明奇妙，一路避过人群翻墙进了辛瑶的院子，等他轻飘飘落下后看着还在墙头的袁长生，忍住笑开始看戏。
沉暮未必记得一个外门弟子，但袁长生这个名字他还有些印象，心里了然这人想必就是白无法替辛瑶寻来的引子，他意外地看向那一双紧闭的眼睛，果然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