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公恼虽恼,但眼见得殿内四下静寂无人。子宽子严中但有一人在,便能立时把这宫人打得死透。又不好跑很远道路,去外面叫卫戍过来。

    没有帮手,就全然使不出来一方诸侯的威风。

    此情此情,面前宫人这样勇壮,颇有些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之感。

    秦公亦是能屈能伸大丈夫,遂放低姿态,柔声道:

    好罢,孤醒些了,你且放开。

    当真醒些了?

    阿茂问,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仍死死拘着宝剑尖子。

    醒些了醒些了。

    秦公不加思索就答。

    我却不信。

    阿茂对曰。

    阿茂这话初时听来胆大包天,细想也是不得已,手不放开尚能苟留在这世上残喘几口气,手一放开恐登时丢了性命。

    孤岂会欺你呢?这许多年你可曾见孤苛待过谁?孤醒些了,也饿了,你且放了剑去厨下。

    秦公强压下满腔忿怒,劝得恳切。

    阿茂打量一番,看他神色似也有些清明了,故一颗悬心,慢慢放下。

    又言:

    公莫要等我放了剑,又来算账。

    秦公言,不能,汝以为孤是何人?

    阿茂遂收了两条铁臂的神通。

    秦公长放出一口气。

    阿茂也长放出一口气。

    气儿还未匀,剑锋又至。

    公当真欺我!

    阿茂号呼,急急躲剑,仓皇疾走。接了一次,不敢再接二次,刀剑无情,哪有次次接得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