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琅说不出话,额角抽搐。

    她在想,在努力回忆,上一世的东朔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但阴谋也好,明谋也罢,即使明知道是陷阱,宁琅也只能睁着眼跳下去。

    她应了声好。

    东朔也终于肯松了手。

    宁琅把药壶重新加热一下,又在冷飕飕的屋子里放了火炉,拉了把矮凳坐在床榻旁,端起碗,举起勺子,认命地一口一口给他喂药。

    草药煎出来的药汁不多,但东朔喝得格外慢,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好、药有没有效,只格外享受被她喂药、被她照顾的过程。

    期间宁琅有几次都想开口问他,不过都忍住了。

    碗终于见底。

    宁琅怕他嘴里觉着苦,便抓了一把红枣塞给他,顺便补个血。

    想着药是慢慢喝下的,再陪东朔坐了会,她让他躺下。

    后者也很听话,服帖地躺下了,乖巧得很,和刚才那个煮了药不肯喝,偏要等她回来喂他的男人不同。

    宁琅给他掖了掖被子,有点内疚。

    “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

    东朔抿了抿唇,笑了,不怨她。

    “这不是道友的错。”

    他又说:“我知道,道友一定会回来的。哪怕真的走远了,我也会去寻你的。”

    宁琅觉得他这话牛头不对马嘴,说得莫名其妙的,只道他是烧糊涂了。

    她随口回了一句:“你不必来寻我。”

    “可我已经找到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宁琅觉得有点不对。

    这不该是初初相识的陌生人,会有的眼神。

    联想到了什么,宁琅逃一般地转开了视线,低声道:“睡吧,睡了病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