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忍受这帮人的聒噪和无厘头，在418住了两个月之久。
不过究其原因，可能是贺无忧作为一家艺术机构的老师，和他一样朝九晚五，成天见不着几回面；而乔晚鱼是个苦逼兮兮的考研狗，每天在图书馆待的时间比在家还长。至于那个叫舒侑的……
一双眯起、含着欠打笑意的桃花眼浮现在张言临脑海里。他站在厨房的水池前，往烧水壶里灌自来水。手不小心一抖，几缕水流从光滑的壶壁漏了出来。
流理台上撒了不少水，装水的秩序被打乱，张言临有点懊恼，伸手去边上拿抹布，忽地听见靠近餐厅的那个卧室传来一句“干嘛”。
张言临走到厨房门口，隐约见乔晚鱼站在贺无忧门口，挠着头支支吾吾。待房门要关上时，乔晚鱼才赶紧拦住她：“等等，我有事儿！”
贺无忧只好把门拉大，窈窕的身姿在波点睡衣裙下若隐若现，头发湿漉漉的，和平常T恤牛仔裤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说。”她靠在门框上，卷着自己的发丝。身后露出一大片粉色，包括套着防尘罩的吉他。
乔晚鱼耷拉下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借我五块钱成不？”
他说着掏出钱包，翻出空荡荡的内袋给贺无忧看，除了公交卡就没别的了。
贺无忧摇摇头，掏出手机轮流把支付宝和微信余额展示给他看：“加起来正好四块八，可以买俩窝窝头，配豆浆。”
“你咋比我还穷啊？”乔晚鱼哭丧着脸，“我明天要没饭吃了，不然你匀给我两块，咱们一人一只窝窝头？”
贺无忧精致的五官抽搐了两下，在他耳边如恶魔低语道，“啊，我忘了明天还要两块钱坐公交！”
他没给乔晩鱼继续挣扎的机会，拿手比着张言临和舒侑的房门：“你怎么不问问那俩？言哥还有半小时才睡，来得及，去吧英雄！”
说完她反手把乔晚鱼往外一推，砰一声关上门，接电话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乔晚鱼扁扁嘴，站在走廊尽头的两扇门前，犹豫半天，最后敲响了左边的门。
“进来。”
舒侑窝在巨大的男友抱枕里，撩起眼皮示意来人有话说话。
乔晚鱼小心地绕过散落在地面上挂满吧唧的[1]痛包，站到舒侑床头斟酌措辞：“舒哥，你还有钱么？能借我点不，我……”
舒侑一下子坐起来了，被单从他肩头滑落。裸露在背心外大片光滑白皙、包裹着结实肌肉的皮肤晃了乔晚鱼的眼。
“小鱼啊，你的处境我很同情，可是我……”
规律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舒侑眸光一闪，顿时改变在乔晚鱼面前卖惨的决定，他咬着抱枕一角，眼角蓄起泪花：“我本该有闲钱的，金主爸爸答应我今晚就打赏，打赏个大的、打赏好多钱……”
张言临端着水，脚步在离屋门还有几步之遥时顿住了。
这是舒侑在说话？
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张言临摇摇头，假装耳聋眼瞎地往前走，可乔晩鱼一派天真的声音又钻进耳内：“那他来了吗？”
“唉，没戏了，他不知道开小号去了哪个小贱人的直播间！呵，我哪里比不上他们！那群捞女除了年轻点，哪里比我强？”舒侑说着在床上打了个滚，他把脑袋埋在相良宗介[2]的怀里，薄薄的被子遮不住他的屁股，娇羞地露出印着臭娜娜的平角内裤，和半截结实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