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阿车紧赶慢赶终于近了阳关,路过了五里多村,随意打量一下,发现众人和往常并无什么区别。

    阿车也是五里多村出来的孩子,父母死后,他在村子里受欺负便进了城当土匪,往日里待他好的叔伯婶娘却不愿再搭理他,那些往日欺负他嘲笑他的,如今却都怕了他,他失落之余还是一种畅快得以居多,沿路抓了个以前拿泥巴砸自己的男孩,便问他道:“泥娃,村里可有来生人?”

    泥娃看着阿车牵着高头大马,眼睛一转,照着大人教他的话道:“来了呢。”

    阿车听了便觉糟糕,巡视了村子一圈,还是没有见到陌生的人,便想那群流人若是已经经过村子,怕是现在已经进城,自己要坏事了,便有些焦急地问“来了多少,是不是一群要去新城的流人?”

    泥娃奇怪得摇了摇头,道:“不是呢,就八个人,是一个商队。“

    八个人?

    阿车听了人数便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转念又想,不对啊,自己是沿着路来的吗,一路上也能找到一群人迁徙留下的痕迹,怎么可能自己到了,他们还没有打这里过呢?

    阿车想明白便面色不善得揪住泥娃,泥娃被他这一揪,带离了地面,被吓哭了,挣扎着大叫起来“你放开我!死阿车,阿爹!阿爹!阿车欺负我!”

    阿车却没有立刻放开他,盯着泥娃,说道:“你骗我?你知不知道,还是我告诉你们,他们要来抓村子里的人!?”

    泥娃今年才七岁,而阿车已经十六了,但是泥娃自己觉得他的脑子可比阿车这傻大个儿聪明多了,便继续佯装哭叫挣扎。

    阿车见到泥娃哭得越来越大声,其实手上已经想将他放下来了,而且周围有人听见了动静,正往这边来呢。

    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正准备放下泥娃的阿车,便听见泥娃哭着说道“我说还不行吗,我说还不行吗……呜呜……臭阿车……“

    阿车于是放了泥娃下地,可怜的泥娃为了演好这场戏,被阿车拎得领子都吧脖颈勒红了。

    泥娃吸着鼻翼,还在抽抽噎噎的,“阿爹他们说了,屠狗子想打我们的主意,就是想把我们抓起来卖给乌紫国的人,现在我们把那群山阴来的人骗到山上,人就是在我们手里,就可以……嗝!”

    说到这里泥娃控住不住得打了一个嗝,阿车越听脸色越差。

    要是村子里的人真的是因为他带来的那个消息,将人藏起来了,那么,其实真正有罪的就是他啊!又是告密又是因为告密被人家先下手为强了,不仅告密还坏事了。

    “继续说完,就可以如何?”

    “嗝,就可以同屠狗子谈条件,要是屠狗子真的来打我们,我们嗝,就直接把人给乌紫国,拿好处,再让乌紫国的人帮我们打屠狗子去,嗝~”。

    只要人在他们手上,屠猷难免不会投鼠忌器是一个,而且主动权在他们这边,他们就可以和匪帮讲条件,要是他们打过来村里也输了,那么再把人给阳关或者是乌紫,无论如何都能保全自己,不被卖乌紫人。

    想的很美好,但是五里多的人自己也知道,乌紫国是不好相与的,那里有食物和捕食者谈生意的。

    阿车失语,觉得村里的人这算盘真的是打得好,像是啥都算尽了,恍惚着拍了拍泥娃的背,看他这嗝打得。

    说完了,泥娃便仰头看了下阿车,只见阿车现在的脸上愁云密布的,就快打雷了,心中偷笑,觉得自己演得简直好极了。

    半晌,阿车从村口的大石头上站起来,做出决定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我还是先回去禀报吧。”

    泥娃对于他的选择不置可否,摸着被勒疼的脖子,看着阿车准备上马离开。

    这边阿车得到了流民现在在五里多村人的手上,那边,一行八人的药草商人,正在进入阳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