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的主人坐在镜前,捻起方才少nV遗落在妆台前的册子,慢悠悠地念道:

    “……却说那二人,一个有救命之恩,一个有授业之义,如此恩义双全,又皆是年青男nV,一朝除了误会,便是情意绵绵。两人相约结为Ai侣,自是过了一番b翼齐飞、恩Ai缠绵的日子,正是‘yu掩香帏论缱绻,先敛双蛾愁夜短……’”

    念到此处,他不由笑了笑,声音低哑黏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镜中因是幕间的缘故,只能隐约看见正中有一架绣床,一顶纱帐,而那掩在纱帐中的两人仍兀自昏睡。

    他显然今日心情颇好,念完之后瞥了身旁那佝偻的身形一眼,问他:“方才此二人勉强演完了一折,你觉得他们能演完几折?”

    王班头踌躇了片刻,摇头道:“小老儿如何敢妄自揣测?”

    他笑道:“便是猜上一猜又如何?还是你害怕他们演不完,我便要b你去补那剩下的几折?”

    王班头赔笑道:“娘娘玩笑了,今日新角儿颇多,我这般的如何上得了台?先不说修为,就这模样,端的W了旁人的眼……”话到一半,便立刻顿住了。

    面前的人面sE未有稍变,只笑道:“如何这般妄自菲薄?唉,可是我待你们兄弟二人不好?你们那些小动作,我可是都假装未曾瞧见呢。”

    王班头连连赔罪,道是不敢。

    老者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模样十分狼狈。

    青鸾只瞧了两眼便似失去了兴味,道:“罢了,总归你二人也算于我有恩,我允诺过不强迫你登台,自然便会做到。”

    王班头连连称谢,丝毫不敢抬头。

    二者各怀心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青鸾“咦”了一声。

    “如何醒得这般早?”他奇道,声音中颇有几分惊异,随即又笑,“原来当真是个有趣的。”

    老者以忍不住抬眼看去,明明离开戏还有半盏茶的功夫,纱帐之内却已有了动静。

    ……

    罗帐香暖,明珠高悬,于少nV身上投下昏昏沉沉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洛水以为自己已经回了山门的住处,躺在自家的软榻上,可不一会儿她便醒转了过来。

    无他,不过稍稍翻身,她便觉查出来,这床铺得着实不怎么样。绣榻看着满是绫罗,可用的丝太凉,棉太碎,稍稍躺久了些,便觉出不适来。

    此间主人看似品位奢华,实则不怎么懂享受。

    洛水想。

    纱帐后头悬了颗不大的明珠,光泽不显,帐内光线昏暗,只勉强可供辨形。

    低头,只见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丝衣,不是自己来前穿的那一身;抬手,依稀可见手指纤长,骨节清晰,亦不是她的手。

    洛水怔了一会儿,随即身子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