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肯定,它确是下定了决心要去了那同心之契。

    ——只是寻不着机会。

    他找不到同洛水单独相处的机会。

    洛水大多时候在悟剑台修炼,此外也每隔一两日,以会与凤鸣儿一道在后山地界打坐,剩下的,便是同她那个师兄一块儿到处乱滚——他也不明白,为何她总喜欢同一些惹他不喜的人类在一块儿。

    ——而且……她不觉得冷么?

    明明天寒地冻雪乱飞,这师兄妹二人却让青言彻底开了眼,一有机会便能寻着个木石之处歪缠在一块,弄上许久。

    他确实不Ai理人世俗务,却也深知,这万物换新、JiAoHe生长之季当是在春季,纵使修仙的人类与灵物大多筋骨强健,亦非分毫不受影响。

    他知晓这两人其实已算是十分克制,亦不曾真的cHaxcr0U,尤其是洛水,经常咬着自己的手指,或者叼着点对方x口脖颈的衣物,Si命地压低声音,不过吚吚呜呜高高低低地泣上两声,但凡风声稍大些,多半模糊不清。

    可青言的神识一直分出一分锁在她身上,兼之同心之契未解,听得再清楚不过。他真的只是想寻个机会同她好好说话。

    一日两日三四日,青言郁燥难耐,只能捂耳,只盼两人那作弄早些结束;五日六日七八日,烦躁渐去,他可以一边附到她头顶的梅枝头、锁住她的动静,一边r0U身入定修行,再分出心思来想:

    ——她到底看上了这登徒子似的人类什么?

    修为自不必说,当然远b不上他这镇山神兽;外貌在人类中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这般深的肤sE,非黑非白,端得混沌,哪里好看了?再瞧瞧这轻浮放浪的举止,若非他总是缠着洛水,何至于让她将她的契约神兽远远抛在了脑后?

    青言越是这般想着,便越是不甘,瞧着瞧着又觉出不对来:如此这般轻易解了契去,岂非便宜了外头那个混账人类?也不知他们的师父闻朝何时能回,若是回了,他必要好好分说一番。

    约莫是日有所思,第九日时她突然入得他的梦中来:梦里她是住在他隔壁的邻居,深闺不出的小姐,据说是有了未婚夫的,却同府中的护院缠在一处偷情,端得十分大胆。他虽与隔壁毫无g系,却总能听到那些看似压抑实则肆无忌惮的声响。他自丧妻之后,早已清修多年,如何能听得这些?

    一通辗转反侧,梦里亦是不得好睡。待得醒来,多年心若Si灰的天玄护山神兽看着身下狼藉,生出了另一种滋味的生无可恋、身心俱疲——不过几日功夫,新换的挂剑草垫子已经破烂得难辨形状,这一晚上过去,已经彻底不堪用了。

    青言这厢怔怔盯着爪下稀烂的草垫子,心烦意乱地想到,府内一共只有三块,三块皆是无了。或要去一趟炼霓峰,重新讨一块更结实的过来……

    “爹!”

    心神恍惚中,一团金灿灿的绒球晃到眼前,作势要朝他怀里滚去。青言想也不想,一掌推开,直接拍得它骨碌碌地滚了两下才停。

    “爹——?”青俊被一下拍蒙了,瞪着两只鎏金似的眼,无限委屈。

    前些日子它闹着要出去,想寻凤鸣儿一同玩,被父亲拒了。它不依不饶,结果大约是闹得多了,他爹索X把他自己关起来,不肯见它。

    大约是气得狠了,居然一连九日都不肯见他。青俊实在关不住,又惦记外头热闹惦记得紧,最后从他爹专堆宝贝的那处偷了传影镜来。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气炸:

    它的契约者居然和那个讨厌的、一看就惯会装模作样的人类少nV处在了一处!

    它瞧见的时候,洛水正同凤鸣儿讨教些问题,凑得十分近。她披着银裘,歪着毛绒绒的脑袋,便同一只乖巧无b的小动物般。

    青俊心中警铃大盛:这种撒娇卖乖、刻意讨好的模样,它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