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渟提前挑出指正,在燕先生评点前就由他自己说出,免于了在同门师兄弟面前贻笑大方。

    青山塾外,竹林旁边,裴松语将要追上容渟,却先被其他师兄弟唤住。

    那几个师兄弟围着面色有些不快的于荫学向他走了过来,于荫学递了一张红色的请柬给他,裴松语低头看了看,竟是一张喜帖。

    “你要成婚了?”裴松语讶异。

    于荫学看向裴松语的目光却有些憋火。

    明明一开始口口声声说姜娆只是恩人的女儿,转眼这才几个月过去,他就听到了姜四爷属意裴松语做他女婿的消息。

    反观他,还傻乎乎地想借着裴松语与姜家的关系,攀上姜家这门亲事,裴松语能真心诚意地帮他吗?

    前些时日查舍时,他的寝居内被搜出来了一块女子的荷包。

    拆开后,里面是一首藏头诗。

    诗头的字接起来,正好是“崔慕于郎”四个字。

    一时引发了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一开始忘了那个“崔”字,是他撩拨过的哪个姓崔的姑娘,看着那字迹,才想到了是谁。

    崔家三小姐崔荷,被他撩拨过几次,就对他死心塌地的。

    可他后来听说,崔荷的情郎不止他一个,还真是撒网的撒一块儿去了,后来他们就断了联系。谁知道,竟然还会被人找到她送他的荷包。

    他自己都忘了这荷包是什么时候带进书院的!

    这事情越闹越大,崔大人堵着他的门让他娶他女儿,他权势不如人,只得低头,认了这门亲事,也彻底断了想做姜家女婿的心思。

    但看到裴松语后,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说话时语气就有些呛,“是啊。不知道裴师兄何时也能听到喜讯。”

    裴松语低下头摇了摇,于荫学更加觉得他碍眼,抬足走向了竹林深处。

    “九殿下。”

    容渟正在竹林的石桌边坐着,姜谨行在他对面,他正教他如何执鞭。

    听到于荫学唤他名字,他才缓缓抬眼,抬眸时,瞳仁底有种不谙世事的清澈。一袭白衣,人像是要融进了身后这片景色。

    看得于荫学越发后悔。

    他就应该一开始就找容渟帮他,也不至于被裴松语耍了一道,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和姜四爷说上话。

    在远处候着的怀青,见于荫学拿着请柬过来,偷偷问乌鹊,“那个荷包上,和崔三姑娘一模一样的字迹,是找谁写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被掩盖在了竹叶的潇潇声音底下,乌鹊压低了嗓音回说,“九殿下自己仿写的,又找了坊间的绣娘做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