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水想的没错,方唐的确在肖想他,可是当被问及最需要什么,她瞬间收起所有弯弯绕绕,心底只有一个直白而情真意切的答案。

    最需要……妈妈尚在。

    但却万万不能够。

    心里沉甸甸的,仿佛从云端跌入泥淖,方唐无力再跟秦止水周旋,她眉目低垂轻咬着唇,拿起包,捞过搁在腿上的外套,推开车门,离去。

    她走得干脆,无丝毫拖泥带水。

    男人本已经准备好了反驳、斥责的话,最后看着她不置一词地离开,瘦弱单薄的身影荡漾在眼底,心里竟然有些空落。

    “方唐。”

    他忍不住出声喊她,女人脚步微顿,回过头来,他又说:“新房快准备好了,过几天我来给你搬家。”

    新房?搬家?

    信息量挺大,且出乎意料,方唐疑惑皱眉,“几个意思?”

    秦止水:“晚上如果不回桑榆湾,就住新家,房子在书阳路,距离甘棠小站很近。”

    方唐现在住的公寓是甘棠小站开业之前租的,图一个便利,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

    如今有了同等便利的选择,要不要多此一举搬家,全在于——

    “是跟你一起住?”她直接问。

    “……嗯。”

    秦止水觉得怪怪的,肯定后又意有所指地申明,“房子很宽敞。”

    方唐当然明白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没有点破,也没有争论,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好。”

    更深夜静,晚归的人更容易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方唐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往房间走,楼道光线昏黄,沾染了泥色的运动鞋越发显得脏污。

    她突然觉得这双白色运动鞋像极了自己,而那些污迹,则是违背本色碍眼堵心的麻烦,比如何絮、谷烨辰的威胁,又比如让她计划频频受阻的秦止水。

    呵,房子很宽敞,自是不会住同一间。

    方唐轻叹一声,如果这样,那还不如多回秦家。

    零点三十四分,方唐收拾清楚正准备睡觉,苏伊发来消息。

    ——唐姐,何絮那只东躲西藏的臭老鼠现身微博,长篇大论狗臭屁,竟然有人去舔,八成是水军。

    方唐回复:你早些睡,她的伎俩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