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渠星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气得饭也不想吃。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是这次没有云舒给他带饭了。

    切,不理他就理他呗,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想着,路渠星缩在被子里有些委屈。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闹冷战,之前都是他单方面不理人,他云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想着想着,路渠星在床上气鼓鼓地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他猛地被惊醒,揉揉惺忪睡眼转头看去,只见沉沉夜色中,云舒披着一身倦意回到了宿舍。

    “云······云舒。”路渠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被骂完还要凑上去,这样不是显得自己特别没有骨气么。他本以为云舒会冷冷地走开,没想到他却听到了路渠星小声的呼唤,竟然顿住了走向自己床铺的脚步,慢慢走近了路渠星床边。

    随着云舒的靠近,投射在床上的阴影越来越大,渐渐要把路渠星单薄的身体完全遮盖,他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嘴硬起来,“我,我也不是要主动求你和好·······”

    云舒看起来颀长纤弱,但是没想到他俯下身来,能把路渠星完全笼罩在身下,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路渠星感觉这样的云舒看起来有些奇怪,他张了张嘴,刚想发问,却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拢住了自己的后颈。“对不起,渠星,我今天不该对你那么凶的。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现在来和你道歉了。对不起,能原谅我吗?”

    路渠星有些吃惊。在他印象中,云舒虽然很温柔,但也是出了名的倔强有原则,他完全没想到云舒会是主动向他道歉的那个。

    “好······我是说,没关系。”路渠星的手不自觉地搭上了覆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大手,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痴迷。

    云舒细碎的刘海垂下来,正好扫在路渠星的脸上,痒痒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仿佛有电流在脑子里滑过,他就微微仰头凑了上去,追寻着眼前那在淡淡月光下看起来更加柔和的蔷薇色嘴唇。

    唇瓣相触的一瞬间,路渠星感觉到一种天旋地转的晕眩。

    云舒一愣,却没有推开路渠星,反而加深了这个吻。路渠星渐渐沉醉在这美妙的温柔气息的包裹中,感觉头晕脑胀,一切都那么朦胧而美好。直到那双手向下伸去,路渠星无法反抗地只得任由那双温热的大手撕开自己的秘密,向幽谧的洞口探去。每一次触碰都激起内心深处的激荡,他不由得婉转呻吟起来,感到没顶的快意要将自己淹没。

    路渠星快要射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人脸蓦地模糊起来,变成了一个黑洞,又渐渐变成季琮的脸,他吓得抖着射了出来,精液喷溅在眼前人的脸上,季琮笑着望着他,伸手抹掉脸上的白浊,放进嘴边舔掉。明明是非常色气的动作,他的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厌恶与仇恨。路渠星看着这诡异的画面,想要尖叫,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于是路渠星就这么被吓醒了,醒来后才感觉到裤子一片濡湿,脸上腿间全是一片腻汗,被子里充斥着腥臊的精液味。不只是自己的男根上一片黏腻,被胶布封住的那处难以言说也蕴着一点潮湿,甚至被闷久了还有些发痒起来。路渠星又急又怕,慌忙转头往对面床铺看去,云舒一夜未归,而陈宴的帘子紧紧拉着,看起来应该是在睡觉。路渠星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抱着换洗衣物鬼鬼祟祟地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了一通凉水澡,才勉强把身上那股燥意压了下去。

    怎么会啊?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路渠星有些不知所措地顺着厕所的门滑落,瘫坐在潮湿的地上。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云舒了······难道他真的像李愉说的那样,是个死同性恋······路渠星觉得有些没法接受。他的身体已经够不正常了,他不想再成为一个神经病。路渠星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直到把头发都薅下来好几根,还没想明白他对云舒这样不同寻常的感情到底从何而来。

    路渠星对自己做了好久心理建设,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舒,可云舒却好几天没有回来。因为洗了个凉水澡,路渠星这几天都感觉不大舒服,鼻尖发酸,是感冒的前兆。他本来想偷懒在床上躺着,可是这次再没有人给他送感冒药和热水了,也没有作业和笔记可以抄。想到再逃课一次很有可能被全校最严厉的秃头老教授直接挂科,路渠星只得随便套了一件卫衣,抱着课本去了教学楼,趴在最后排的桌子上开始睡觉。

    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就被一阵嘈杂吵醒。路渠星有些不爽地捂住了耳朵准备继续睡,尖叫声却不绝于耳,烦得他再也睡不下去了。路渠星抬起头,刚要发作,只见面前乌泱泱围了一堆人。特别是女生们,连象征身份的校服也不穿了,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喷着各式各样的香水,让他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路渠星简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超级女声选拔现场。

    突然一个女生尖叫了一声“江少爷!”,接着其他人也开始大叫起来,“江哥”“枫余”“余哥”不绝于耳,吵得路渠星直接捂住了耳朵。而一向严厉的教授这次居然拿这种场面毫无办法,照理说在他课间这样大吵大闹,他早就下全班处分了,但是这次可怜老头规劝纪律的声音却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叫声中。路渠星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可不就是隔壁S班的江枫余吗?

    江枫余在二世祖方面和路渠星可算是卧龙凤雏,同样都是以特立独行、随心所欲的人际交往方式闻名学院,江枫余更是凶名远播,见人不爽就是一顿胖揍,甚至之前有把两个男同学打进医院,最后男生得到了江家的高额赔偿金和一个人情的口头承诺,此事才得以作罢。但是和得罪人无数的路渠星不同的是,江枫余却在格雷斯蒙德很受欢迎,迅速收获一大圈小弟和迷妹,甚至还有人为他组建起后援会。有些穷困生为了金钱和晋升机会,甚至故意惹怒江枫余找揍,只为抓住机会实现阶级跃升。虽然江枫余根本不屑于理这些人,但是上赶着巴结他的人却是前赴后继。除了江枫余帅气的外表外,他极其显赫的家世恐怕才是这些人对他如此拥趸的原因。家世显赫的人在格雷斯蒙德有如白菜数不胜数,但是江枫余就像塔尖的那颗钻石,远远将下方仰望着他的那些人甩开一大截。据说格雷斯蒙德有一个隐藏的榜单,榜上前十的学生将会得到红、黄、蓝三色的徽章,以嘉奖他们世家对于学校发展作出的特殊贡献,江枫余是唯一同时拥有这三种颜色徽章的,代表在金钱、资源、荣誉上为学校带来的价值。可以说,只要能想办法和江枫余搭上点什么关系,对于未来的家族的发展定能大有助益,甚至还有不少低等级贫困生还做着能得江枫余青睐,从而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我要给你们通通打F等!”见这些人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江枫余根本不觉得上课期间这么堂而皇之走进来引起骚动是自己的错。对于人们有目的的追捧,他太习惯,并且嗤之以鼻。

    “站住!你这个没家教的家伙!”潜心于科研的教授想来是根本不认识这号在学院鼎鼎有名的人物,对于他扰乱了自己的课堂秩序大动肝火。

    江枫余顿了顿脚步,一向云淡风轻的痞笑有所收敛,他缓缓踱步走到讲台上,动作轻柔地抚了抚教授的头顶,没用几分力道,但是林教授的假发居然被薅掉了下来。教授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话都说不出来了。江枫余曲起食指,挑衅地在教授那光洁锃亮的头上敲了敲,“别再惹我,不然让你卷铺盖走人,小老头~”

    随着这句话,课堂上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江枫余的势力仿佛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平时在林教授威压下早已心生不满的学生们这次都开始肆意嘲笑起这位愚昧无知而不自量力的老头。在包含羞辱意味的眼神凌迟下,林教授羞得几欲昏死过去。他哪能想到这些平时他寄予厚望的乖乖学生,此刻露出了他们坏孩子乖戾的本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