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姓邵的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走出休息室。

    门口站着一个人,从背影看上去显得有些萧条,仿佛和这个热闹喧哗的世界格格不入。他转过头来,是一张熟悉的脸。

    齐乘宇,那个我现在名义上的哥哥。

    我打算装作没看见,低头绕过他提前离开,没想到他不打算放过我,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对他,似笑非笑地审问我:“邵慈什么时候成了你哥哥,恩?”

    他居然一直站在外面偷听!这房间的隔音也太差了。

    我不愿搭理他,拍开他的手就要走,他摁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到不可思议,我甚至怀疑如果可能的话他会这里掐死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只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今天这场宴会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精力,我实在没时间齐乘宇耗,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显然他不这么想,一直在这边咄咄逼人,疯狂质问我,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我甩开他往庭院里走,他在后面跟着我,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简直像被人夺舍了。

    我又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那天。

    中考结束以后,我妈带着我到了景山齐家,那时候我已经三年没见到她甚至怀疑过她去坐牢或者是死了,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又惊又喜,她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到,不在意,只想着终于能回家了,以至于在到齐家那一天,我还很高兴,脸上带着兴奋的笑。

    然后我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齐乘宇。

    他站在齐长风身后,不同于齐长风沉迷于爱情里的如沐春风,齐乘宇整个人都像被冰块泡过,靠近他的人会被冻出伤口。

    来之前周成蹊帮我找过一些齐家的资料,说是齐长风原配去世以后洁身自好,从来不沾花惹草,对亡妻留下的这个儿子自然也是无比宠爱,整个齐家早晚是齐乘宇的掌中之物。

    看他这幅敌视我的样子,我心中更加畅快了。

    他在人前都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毕竟他有这个资本,在景山市,齐家拥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当然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他肯定想不到齐长风装了这么久的守孝好男人结果还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狐狸精勾走了魂,甚至还要带着一个孩子嫁进来,甚至他还要听齐长风的话,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亲弟弟。

    连我都自认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好心情,更不用提齐乘宇这个打小就众星捧月心高气傲的少爷了。所以第一天见面的那顿晚饭,他坐在我旁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然后警告我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以为进了齐家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说法给逗笑了,他的话比我爱看的八点档肥皂剧狗血台词还烂。原来传言里他不爱说话是因为他不会说,一想到这我就在饭桌上笑了出来。

    也许齐家过去奉行“食不言”的家庭真理,当我笑出声的时候我注意到齐乘宇肉眼看见变得紧张了起来,齐长风和江南雪也注意到我们两个的动静,他开口调侃道:“没想到你们兄弟俩这么快就熟悉起来了。”

    “乘宇哥刚刚跟我讲笑话呢,他怕我第一天来太紧张。”说完我也不管齐乘宇的反应,自顾自吃起饭来。我妈朝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敢肯定齐乘宇这顿饭一定没吃饱,因为他很快就放下餐具离开了,我猜他是不想和我这个坏女人带来的白日梦少爷坐在一起,恐怕会污浊了他呼吸的空气。

    只是很可惜,在他离开以后齐长风就说要把我转到齐乘宇的学校去上学,然后让仆人领我去我的房间休息。

    我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齐乘宇。看他那样子,估计是要去觅食吧。我不想放过这个嘲讽他的好机会,正要开口,他却直接走过来,掐住我的脖子,两眼通红地质问我:“谁允许你住在这个房间的!?”

    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