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日,春雷始鸣,雨意绵绵。

    桑絮身披雨衣蹲在花圃边用小铲子翻土,手上动作格外小心,还是没少挨玫瑰花枝上的刺扎。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没见着张婉君从前用的那种白sE线织手套,只好轻装上阵。扎便扎吧,也就疼那一下,总好过盛夏满院子荒芜杂草,她心想。

    “有人吗?”

    来人拍打铁艺大门,发出“咣咣”声响。桑絮从花枝丛中抬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邮递员,他绿sE的制服大多被细雨染Sh,肩膀、手臂和x前的绿深浅不一。

    “诶,小姑娘,有你家的信。”

    桑絮放下小铲,在盛了雨水的小盆里洗洗手,跑去门边。

    邮递员直接把文件夹大小的件从栏杆中递给她,“你打开看一下,寄得加急加密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贵重品,你验完给我签个字。”

    桑絮点头,沿虚线撕开,y壳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她撑大封口看一眼,又翻过来看信封面。

    上面没有寄信人,只有收信人,给桑儒的。

    “没问题吧,签个字。”

    “谢谢。”桑絮在收件人那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她把信封放在雨衣下面,跑进了屋。

    刚在外面怕信件淋了雨,她没细看,就瞅了眼是个红头文件。等她把雨衣挂去卫生间门后,又重新来到客厅拆开桌上的信封,读完才确定这是一则调任通知。

    是桑儒的工作调任通知,寄到了家里来。

    手机响铃时,丁怡正靠着床头,左手给右手涂指甲油。

    她不慌不忙地把刷头cHa回瓶中,对着右手吹了吹气,才伸手去接电话。

    铃声刚巧断了。

    点进去看,来电人令她面上一喜,迅速回拨过去。

    “想我啦?”她唇角g着,话音拖了笑腔。

    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扫兴的话,她刚上眉梢的喜悦一点点消退,不甘与气恼取而代之,“你不敢做坏人,我替你来不好吗?”

    一句话让电话两端各自陷入沉默。

    头顶上的富丽堂皇的水晶灯照得丁怡微微阖眼。

    她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立即意识到自己用过于强y的语气拆穿桑儒心底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纠结并不是一件讨喜的事。心思转了过来,话也就能随之放软,她轻叹一声,“师哥,嘉宝很想你,每次你离开南安,她都会难过好几天,爸也是。你知道的,从景春把你升职调任到这边,不是一件容易事,爸费了很大的劲,找了许多他往日不愿动的关系……师哥,我们一家人都在等你。”

    桑儒站在漆黑的院子里,料峭春风吹得他指尖夹的那抹猩红越燃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