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布団睡下两个人,挤在一块暖烘烘的,燥热的夏夜着实有些难熬,松阳干脆把被褥掀开,着一件单衣和银时面对面侧躺着,打量他那张包得严严实实的脸,又心疼又好笑。

    “说实话,你和晋助最近到底在闹什么矛盾啊?肯定不是抢浴室那种小口角对吧?”

    “……笨死了,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啊。”

    依稀听见银时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望着她的那双红眼睛看起来委委屈屈的,松阳好笑地刮了下他露在绷带外的鼻子。

    “又在腹诽我什么呀?”

    “哼,说你是笨蛋。”

    “欸,为什么?”

    腹部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是银发少年的手掌在隔着衣料轻柔地抚摸她的小腹。

    “肚子还难受吗?”

    “不难受呀,银时怎么这么问?”

    “……阿银听见你一直在哭,哭得很厉害。”

    “我?我什么时候有哭——”

    “那家伙只顾自己享受,根本不顾及你的感受是不是?”

    “……!”脑袋边的那根呆毛啪地一炸。

    瞬间听懂他的意思,松阳身为师长的从容顿时烟消云散,尴尬地把头埋进枕头不敢看他,磕磕巴巴的声音闷在枕面和发丝的遮盖底下显得细细的。

    “银时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该不会全程都被银时听见了吧?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从未有过的无地自容感顿时席卷而来,隐约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心虚,明明被晋助说起同样的状况时她内心平静无波,松阳自己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差异。

    躺在身旁的银发少年一时没有接话。松阳透过发丝的缝隙悄悄打量他的脸,看见的又是那个夹杂着疼惜的复杂眼神。

    “……不难受就好,其他的事情别想了。”

    他动作轻柔地将松阳的脑袋揽过来,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又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松阳侧脸贴着银时温热的胸膛,后脑勺被他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清晰地听见对方一声一声沉闷的心跳声。

    “睡吧。”

    屋子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胸口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低沉的音色又在一室静谧里缓缓说着。

    “不论如何,阿银都不会放开你的,一生都不会离开你身边。”

    ——

    住在私塾的两个孩子闹了矛盾,松阳自然时刻放在心上惦记着,看银时那边问不出答案,第二天趁给他们俩换绷带的午休时间,把高杉单独留下来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