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着似玉,望着即将倾塌的木屋,至少他们还能死在一起,老天待他不薄:“似玉,对不起。”

    宋似卿并不挣扎,她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心如死灰:“你没有对不起我,错只错在我爱上了你。只是傅叶,你我成亲六年,我对你如何,你自己清楚,便是一头豺狼,也该暖了心。可我没有想到,你竟如此没有良心。”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感情。

    傅叶没有说话,紧闭双眼,将她抱得更紧。

    宋似卿看着他,凄然一笑,他总是这样,眉间有解不开的浓愁。眉头皱起时,笑得越温柔,越让人心疼。她见过他笑的样子,九岁那年,在天刀山上,他笑起来是那样好看。于是,她再也受不了他难过,只要他一皱眉,她便疯了一样去求父亲、求宋钰君,求他们解决傅叶所有烦恼。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利用她的爱,去满足他的野心。

    “傅叶,你放开我吧,不要再碰我了,我不想到死都和你纠缠在一起……”宋似卿已没了挣扎的力气,可身边的男人让她无比恶心。

    傅叶无言,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撒手,仿佛怀中人是他如今唯一拥有之物。

    烧焦的木头自房梁掉落,却在二人眼前被一脚踢开,“嘭”得一声碎出火花,一柄剑蓦然悬在傅叶颈肩:“放开她!”

    宋似卿看不清来人,只从这冷冽的气势中,便能猜到是宋钰君来了。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宋恒林养子,而是剿灭叛军,恢复皇姓的赤北侯孟平熠。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孟平熠的样子,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可下一秒,一把匕首抵在她了的颈肩。

    在一瞬间,傅叶眼中的温柔尽数化为狠厉:“孟平熠,你赢了,可我还没输。想让我放开她?可以,除非你死!”

    傅叶手中的刀抵进她的皮肤里,血自颈间流出。刚才还口口声声忏悔的男子,如今便以她为人质,丝毫不在意她的安危。

    宋似卿看着傅叶眼中的狠绝,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简直是个笑话,她就是傅叶手中愚蠢的木偶,任由他操控,伤害着所有爱自己的人。

    “傅叶,如有来生,你必死于我手,尸骨无存!”宋似卿神色凄厉,她伸出手猛然握住颈间的匕首,用力一刺。

    鲜血喷涌而出,她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耳边传来呼喊声,是宋钰君的声音。

    她彻底支撑不住了。

    随后,宋似卿便陷入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方向。

    这白茫茫,像是烟雾。如此想着,她立刻感觉到了呛,剧烈地咳嗽起来。不过片刻,她又觉得这是雪,她便立刻感觉到了冷,浑身蜷缩在一起。

    “小姐,小姐醒醒!”耳边有声音呼喊,很熟悉,又很陌生。

    “谁?”

    “小姐,是我呀!我是巧姨,睁睁眼!坏了!怕是魇着了!”巧姨看着宋似卿浑身发着虚汗,怎么也醒不过来,赶紧掐着人中。一使劲,宋似卿尖叫了一声,吓醒过来!

    宋似卿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喘着粗气。巧姨也吓坏了,连忙将她搂进怀里,揉揉抱抱:“没事了,没事了,方才可是做噩梦了?醒了就好了。”

    巧姨声音轻柔,又柔声安抚了许久,宋似卿的思绪才缓缓拉回。

    “巧姨?”她不敢相信地问出声,声音却暗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