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发生了三件大事,一件b一件热闹。第一件头等的大事当属雍怀瑜在醉仙小楼,这个消息是束同光传递给峨眉掌门的,七天之后京城一房难求,来得晚的要么靠着名头让别人给自己谦让出来一间房间,要么靠着身子骨扛糟害,自己跑去城外的破庙和几个人合伙睡破门板、供桌,再来晚点,可是连满是跳蚤的烂草垫子都住不上。这些人咬紧牙关满不在乎的说江湖儿nV不拘小节,只要能为慕无垢复仇,哪在乎这许多,不过背地里偷偷往身上喷驱蚊水,走哪儿都带着一GU烂草叶的味道。也有几位在京城中有好友的人住在好友家中联络感情,不过数量不多。

    京城卖早点的笑开了花,平日里不见得都卖完,现在有多少卖多少,铜钱噼里啪啦的往钱盒子里一扔,得嘞,听响儿又是满当当的一天。若是你问街边卖茶卖酒的阿婆妇nV怎么看这件事儿,她们笑的眼睛都看不着了说:“雍姑娘多呆上一日,咱们就赚上一日钱。”偶尔几个说书先生怒斥雍怀瑜是一个J人,也少不得为了听客给她描述成一个举止优雅,容貌YAn丽,忧郁天真的nV人。

    说起第二件事儿更是不得了,听说禄运来正往京城来,他唯一的弟子,容家的大公子未过门的媳妇束同光被雍怀瑜绑架了!江湖上的人纷纷猜测她绑架束同光的用意,大约是躲躲藏藏这么久没钱了,就想着捞偏门。不知用了什么下流法子将人绑架了去,等着容家付赎金。不过几位和容家有些关系的人去探容星桥口风,对方说没收到什么赎金要求。于是猜测变成了是不是雍怀瑜打算b迫禄运来出山。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禄运来一出山,谁都要卖三分面子,若是雍怀瑜b禄运来求情,那大家也不好拒绝。有人想联合几位有脸面的将禄运来挡在京城之外,可是禄运来一向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如何来,从哪儿来,只好撞大运似的守在几处咽喉之地等着。

    那些未必想给慕无垢报仇的人听说禄运来也要来,心思倒是活络,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生怕来得晚了被人抢了禄运来的先。要知道禄运来这三个字可不是浪得虚名,江湖一向有传闻谁能找到禄运来,谁就能得到荣华富贵。眼下正是一个千古难逢的好机会,光耀门楣在此一举。

    第三件事儿与雍怀瑜无关,京兆尹知道雍怀瑜的事儿之后派人满街巡逻不敢放松,生怕发生血溅三尺的惨案,但是官兵和百姓,百姓和官兵天然有阶级之间的摩擦,官兵巡逻不敢松懈,累的够呛,武林人被按着头管着,气的要Si,而沿街做小生意的百姓则是两者之间承受无妄之灾的弱者。名门正派尽管对手下弟子严加管束,但是也架不住有些年轻人有点本事又血气方刚。巡街的小队长因为对方拿着剑满街走要求登记,对方说自己前几日已经登记过了。小队长听了将本子一拍骂道前几日是前几日,今日是今日,前几日吃饭了,今儿就不吃饭了?别说是拿着可以通行的信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今个儿在自己手下也得登记!对方怒斥这是什么邪门歪理!前前几日说照着名册登记就行,前几日又改成拿着发下来的信物,怎么现在又要登记!登记!登记!登你娘的P!

    其实换做平时这些人未必会吵架,只是一天一换样变着法的折磨人,就是好脾气的也受不了这等麻烦。小队长看他生气,自己更生气,本来平时在家只要等轮班,老婆孩子热炕头,闲来找老友听戏喝酒吃饭放P,现在倒是好了,天天穿戴整齐睡不得懒觉,大热天的一走两个时辰,上头还说他们g活不利。双方吵吵嚷嚷,拉拉扯扯,周边群众都围着看热闹,小队长被几个人拉住衣袖,用力瞪去,倒不是江湖人士,而是周围看热闹的趁着人多拉他过去打,他用力往回挣,背后不知被谁踢了一脚,发出一声闷哼,扭头看去,竟然是自己平日里相好的同僚,骂骂咧咧的想回身踹他丫不长眼睛,被一柄长剑挡住了腿,只好悻悻作罢。

    不知道谁第一个先cH0U出刀来,听到‘噌’一声,刀身出鞘,挨着近的人一听这taMadE是要来场血战,也纷纷亮出手中的武器朝对方身上招呼。等京兆尹听到消息率众人赶到,街头一片鲜血狼藉,大家都杀红了眼,哪管哪边是哪边的,挨着算倒霉。没过夜消息就传到g0ng里去了,听说皇上龙颜大怒,京兆尹因为处置不当罚了薪俸,犯案的江湖人士被送入监牢等待秋后问斩。那些因为围观被牵扯进去丧命的百姓,好好一场热闹看成了大出殡。

    棺材铺王老板本来唉声叹气的对老婆说自己这行当这次赚不上什么钱,不如她带着儿子卖早点能赚多少是多少,可巧生意就来了,立刻眉开眼笑的接待这些残尸碎骨,又是推荐棺材又是推荐熟识的石匠打石碑。老婆和儿子也别睡了,整日整夜的在家里叠元宝,糊纸人,店里的小工跟着师傅忙了几个通宵没合眼,刀头一松,差点让王老板倒赔一口棺材。

    第二日京城还是热热闹闹的,下注压雍怀瑜什么时候被抓的赌局已经开了几十个。

    小虎去书房的时候听见皇上在跳着脚骂人。她推开门走进去笑说:“皇兄肝火这么旺啊。”“你别来笑话我。”皇上挥挥手撵她出去,嫌她笑得讨人厌。她一PGU坐在凳子上说:“我可是替你将醉仙小楼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提到这个,皇上也不骂了,紧张的问:“人呢?”“跑了。”“跑了?”“跑了。”

    “他娘的!”皇上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拿着杯子都得摔两下再喝,摔得桌上都是飞溅的水渍。小虎歪在一旁看他一会儿摔一下书,一会儿摔一下笔,摔完了又后悔,好笑得很。等他摔够了,小虎才开口说:“既然她不过来,我们就过去。”“怎么过?难道要昭告天下人朕信这个传说?”皇上还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质问。小虎没忍住,笑出声来,皇上大骂她是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等她笑够了,皇上也没那么生气了,坐下来问:“你想怎么办?”“既然雍怀瑜绑架了束同光,那禄运来势必要和她见面,我现在有一条线已经知道禄运来快到了,只要派人跟住他,就一定能找到。”小虎回答。皇上颔首,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叮嘱要走的小虎说:“找到之后怎么做你知道吧?”小虎点点头。

    等她从书房里出来,叹了口气,听皇兄的话很无趣,威胁到自己就杀掉固然是保身之术,不过什么都清除掉也很无趣。雍怀瑜这个人能逃得过江湖上的人追杀几个月就足以见得她是一个有趣的人,能逃过自己的情报,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这样一个有趣又有本事的人就因为某些传说匆匆忙忙的处理掉颇为可惜。若是能说服她则是一个更好的目标,利用海棠的传说替自己和皇兄处理掉一些麻烦可b单纯的杀掉有价值得多。唉,希望她是听劝的才好。

    回g0ng之后立刻找云春过来,她没入g0ng跟着自己之前是行走江湖的侠nV,听说曾与雍怀瑜有过一面之缘。

    “云春,你曾经看过雍怀瑜,你觉得这个画像她吗?”小虎拿着请西洋画师画的画像问云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云春的回答也和上次一样:“不像,她的脸颊更瘦一些,眉毛更浓一些。”不过这次她听到回答之后又问:“你觉得雍怀瑜这个人如何?”“很傲慢。”“除了傲慢呢?”“很奇怪。”“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她听了云春的形容觉得十分有趣。云春听到她的问题认真的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我也不清楚,但她是一个奇怪的人。”“仅仅是奇怪可不够。”她沉Y。云春又努力的想了一会之后放弃说:“她的奇怪只有看到才能说清楚。光是说是说不出的。”

    小虎听到云春说‘看到’就抬起头赞同道:“对极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我见到才能知道。”云春并不赞同这个想法,现在京城鱼龙混杂,昨天还发生了械斗,贸然出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不过小虎从不在意别人的建议,她也只好说:“禄运来已经快到京城,只要他看见雍怀瑜我们就可以动手。”“好!优先抓活的,最重要的东西决不能丢。”小虎一听,满脸笑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雍怀瑜会不会这么蠢为了禄运来或者为了钱而落入网中。若是真的这么蠢怪令人失望的,但太聪明也不好。

    “叫玉堂进来,我有话对她说。”小虎用指尖摩挲着桌上一枚一厘米见方的印章,一条龙盘旋其上作为印钮。印钮顶端因为多年的摩挲,b其他地方更为光滑明亮。云春去叫正殿内正在审阅公文的玉堂,大约见了一个时辰,玉堂又走了出来,皱着眉继续处理公文。大家看惯了她这副表情,都知道是小虎又出了什么刁钻想法,见怪不怪的各g各的。唯有云春看了这副表情心里了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