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始终坚信您会成为一代明君。”
沈忆宸顺势恭维了一句，不过客观来说这不算是什麽阿谀媚上，单凭Si守京师护住了大明半壁江山的功绩，历史就会给景泰帝朱祁钰一个公正的评价。
“是吗？”
听到沈忆宸的回答，朱祁钰脸上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情，相反他更多陷入了一种惶恐之中。
登基为帝的时间越长，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权利慾望愈发膨胀，以至於到了影响家国社稷的地步。
那日朝会於谦的直谏，回荡在朱祁钰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为了废后易储弄出“满朝皆太保，一部两尚书”的局面，真的是个合格君王的行事吗？
如今再度听到沈忆宸“明君”二字，景泰帝朱祁钰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真心话，还是朝臣表面的讨好谄媚。
“退下吧。”
朱祁钰没有JiNg力再去深究这个问题，略显疲惫的示意沈忆宸离开。可能是丹药吃的越多身T已经慢慢适应了，他感觉药效带来的JiNg力充沛一日不如一日，看来得跟方士商议下换种药方试试。
“臣，告退。”
沈忆宸躬身拱了拱手，就准备退出御书房。
不过就在他抬腿跨出门槛的时候，朱祁钰彷佛想到了什麽，突然叫住道：“钦天监已经算出了良辰吉日，将在两个月後举办皇太子大典，襄王参与谋逆就在之前结案吧，朕不想出现什麽岔子。”
“是，臣明白。”
沈忆宸点了点头，对於皇帝在时间上的要求并没有什麽压力。
原因就在於这种级别的案子，基本上就是走个流程，罪名都早早已经定好，最多就是个判罚轻重的区别。皇帝已经明言交代留襄王朱瞻墡一条X命，等於开卷考试告诉了沈忆宸答案。
别说两个月了，如果不顾及外界影响的话，两天都可以结案。
离开了御书房後，沈忆宸这才放松下来重重舒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已经身居高位，但想要做的事情大多在挑战皇权，甚至很多时候与皇家利益产生了直接矛盾。
这就导致了地位越高，风险越大，以至於有了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徐徐图之的道理沈忆宸明白，入仕这麽多年很多时候眼睁睁看着历史巨轮向前滚动，就在於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足够权势前，出手g涉的後果承担不起。
X命这东西每个人只有一条，古人也不是什麽可以肆意C控的玩偶，玩脱了就得把命赔上去。可问题是沈忆宸可以慢慢等，局势跟百姓他们等不起，无数底层苍生就跟蝼蚁一般活着。
自己多在朝廷抗争一分，百姓身上的负担就能轻上一分。
想到这些，沈忆宸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嘴中喃喃道：“做个好官还真难。”
“确实如此，不过下官认为沈阁老能担当得起好官二字。”
一道声音突然从沈忆宸的身後传来，把他都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b较陌生的脸庞，脑海中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对方正是目前担任户部侍郎的李贤。
“一时感慨，让少司徒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