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江湖>奇幻>南城故 月下卿 > 30. 帝王寿诞
    酉时刚过,从皇城方向,缓缓驶来一驾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车辇,周身以左绘岸芷汀兰,五彩祥云,右绘日月同辉,祥麟瑞兽,金色的宝盖上坠着镶金嵌玉的流苏。

    方才还喧闹着的斗舞现场顷刻间安静下来,一个宫装打扮的女史走上虹桥的高台,鱼贯而出的宫女统计了各个花鼓面前的登记版,依次上报票数,季骁似乎对前来唱票的女史有些奇怪,嘀咕着,“她怎么来了?”

    沈卿若伸着脑袋看向季骁所指之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对吗?季骁解释道,“这个女史是惠贵妃身边的最高女官,按理说,接花魁入宫的不该是这个级别的人。”

    “惠贵妃?”

    鹤江斜觑她一眼,“是奕王殿下的生母,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还真不是……

    沈卿若心虚地移开视线,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季骁倒是好脾气,“惠贵妃在宫中是唯一一个位份仅次于皇后娘娘的妃嫔,所以她的女官也举足轻重。”

    他注视着场中的情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看样子,今年的花魁进献,恐怕不太平。”

    奕王….那个梦魇般的狰狞面容又划过她的脑海,癫狂的笑声,狠厉的眼神,脸上已经消肿的巴掌印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样的人,竟然手握重权,一堆人前呼后拥,任其糟蹋闺阁少女,也无一人敢站出来指责,多么可笑的命运安排?

    沈卿若露出一抹讥讽的嘲笑,转过头问过季骁,“他背后的势力是谁?”

    鹤别之前似乎提起过一个什么府,但是她当时并未太在意,自然也就忘了那么一个昙花一现的名词,季骁倒也通情达理,直接答道,“宁国公府。”

    甚至还好心的帮沈卿若科普,要说这宁国公,也是开国功臣,三朝为相,一时之间家门风光,大权在握,把持朝野,而宁国公府四小辈文武兼备,才貌双全,均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其中犹以二公子宁昔云名声最大,此人师承“鬼才“云舒子,故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二皇子魏光群对他很是器重,几乎是言听计从,他也安得在背后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裕王有个萧锦安,奕王有个宁昔云。

    还真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辈啊,要不是有个太子殿下,是不是就要上演大清后宫的九王夺嫡的戏码了?沈卿若撑着脑袋,目光幽幽地投向那个唱票的女史,突然一笑,“你说这宣德皇生那么多杰出的儿子干啥,生一个地灵人杰的,其余都是酒囊饭袋多好?“

    似是想起了什么,季骁憨厚地咧开嘴,悄声对沈卿若说道,“我家侯爷就经常说二殿下风流成性,贪好美色,胆小怕事,又仗势欺人,十足一个酒囊饭桶。“

    封清让这话倒是总结的十分到位,就沈卿若仅凭一面之缘,对魏光群的看法也就这几个粗鄙的脏字,但是魏光群还有另一面,狠毒阴郁,残忍暴虐,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帝君,对于西祁来说无疑是个灾难,于是沈卿若对宁国公府的印象又顺带多了几分鄙夷,这宁国公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皇帝那么多儿子独独选了个这德行的,想必打算日后要么控制一个听话乖巧的傀儡皇帝,要么等着魏光群作死自己的皇位,到时候真正掌权的还是他宁国公府,三朝为相,为出了这么一个野心勃勃,利欲熏心的朝臣,也不知道是西祁的幸还是不幸。

    在沈卿若一边注视一边嘀咕下,女史唱票很快结束,四位花魁的票数异常接近,最终还是伽羽以一票之差夺得桂冠,金银雕绣的软纱将她的绝世容貌隐匿了起来,随着一声“起驾!“,车辇徐徐驶向远方。

    沈卿若有些念念不舍,再热闹的表演也终有落幕的一刻,季骁也将三合楼的一切都打点好,他抬头问道,”沈姑娘,可是要回去了?“

    少女点点头,与鹤江对视一眼,三人便沿着栈道下到虹桥边上,此时太阳日渐西沉,那四面大鼓还搭在原地,他们靠过来的时候,正好三大花魁从鼓面上下来。

    走近了些许,沈卿若才真正感受到花魁那吹弹可破的冰肌玉骨,真的有如剥了壳的鸡蛋,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现代多少昂贵的护肤品都没这效果,难不成真的是天生丽质?要真有秘方,自己应该要好好套个近乎,将这美容圣经给取来,不然这古代日晒风吹的,自己不小心就变成个黄脸婆了。

    她正绞尽脑汁如何去接近美艳的花魁们呢,却见金发的舞姬突然巧笑嫣然地看过来,满是见到熟人的热情与自在,那轻飘飘的软纱无风自动,摇曳生姿,“季骁,凤皇呢?“

    咦咦咦?妙络纱居然认识季骁?沈卿若瞪着一双大眼睛,那看向粗犷大汉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小伙子,可以啊,看不出啊,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脉这么广?

    季骁略一抱拳,“侯爷进宫去了。”

    侯爷?额…凤皇说的是封清让啊…沈卿若若有所思地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就说那花花公子,怎么可能不认识国都的四大花魁嘛,没准还是人家的座上常客呢!

    “妙姑娘刚才的表演真是惊为天人,让季某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