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洛楚楚给沈府下了帖子,邀请了沈如娇前来赏菊宴,来参宴的众千金们都暗中猜测,沈如娇今日是否会出席。

    从前的沈如娇那可是天之骄女,霸着第一美人的头衔多年不说,又与京中久负盛名的永宁侯世子定亲,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却不想,一朝跌落云端。

    原本炽手可热的一朵人间富贵花竟就与一个下奴成了婚。

    沈如娇的婚事着实在京中千金贵女的圈子里热闹了好几日,已成了贵女们之间流传最热闹的一出笑话,见面必要谈及此事。

    今日沈如娇若不出席,那便是自觉没脸见人,夹起尾巴乖乖做她的丧家之犬,从此也就再不会碍着她们的眼了。

    可若是出席……

    从前的沈如娇骄傲如孔雀一般。

    她们可都等着看当年孔雀如何落地成鸡呢。

    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每每沈如娇出现,总是引得众人翘首以盼。

    沈如娇给穆衡挑选衣裳配饰花费了不少工夫,出门走的迟了些,又被沦为乞丐的郑宥之给堵在门口堵了个正着,被破口大骂。

    这番场景她人还未到花厅之中,消息早已长了翅膀飞进来。

    赏菊宴的主人洛楚楚啧了两声,哂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沈大小姐一贯是心狠手辣,定好的亲事也能说反悔就反悔。这心思这手段,咱们可真是望尘莫及。”

    “可不是吗?”洛楚楚旁边的一位佳人捂嘴轻笑,眼底之中满是嘲弄:“听说那郑宥之可是痴心一片,却不想被沈如娇一脚踹了不说,还硬要往其身上泼脏水。如今啊,成了落水狗一条,不但丢了功名前程,还潦倒街头,当真是可怜。”

    “这位郑公子听说也是好相貌,同进士出身,虽说比不得二甲进士,但也算是有前途。唉,可惜啊,就这么被沈如娇给毁了。”

    “说起来,她此前不顾体面地去结识那些寒门子弟,这郑宥之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怎地她沈如娇反倒看不上?竟还选了一个下奴?”

    “你们可还记得,当初她刚与永宁侯世子定亲那会儿,咱们与她恭喜,她那散漫的样子,说什么……哦,想起来了。她当初说着京城之中也就只有永宁侯世子算是勉强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了。你们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狂妄至极!可有半点儿礼义廉耻之心?”

    “正因为没有廉耻之心,才能做下这等被人堵在门前辱骂的丑事啊。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一向眼高于顶,与郑宥之定亲已算是纡尊降贵了,可偏偏最后选了一个下奴,那郑宥之说不定还真说准了。”

    “哎呦,那待会儿沈如娇该不会挺着个大肚子过来吧?”

    “呀,那京城第一美人怀了身孕,岂不是更见韵味?说不准还要惹得多少人痴浪发狂呢!”

    众贵女闻言笑成一片。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一个嗓音婉转的女声突然插/入进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沈如娇穿着一件杏黄上襦,下着雪缎金线勾绣留仙裙,妆容端秀清丽,眉目如画肤白如脂,乌黑油亮的发髻上只别了一支海棠粉玉簪,低调又招摇。

    这沈如娇,三年不见,居然越发光彩夺目!

    待看清了她头上的玉簪是乃是南音国所产的粉玉,众贵女纷纷暗中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