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堆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中翻出一张照片的感觉实在不好，方正觉得自己拿着照片的手都丝丝冒着凉气。照片已经泛黄，但保存十分完整，边角处有些磨损想来是主人时常翻看的缘故。照片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孩看起来要稍大一些，拉着身边一脸别扭的少年冲着镜头调皮的眨眼，男孩扭过头不肯配合，但隐约能从青涩的侧脸上看见男孩微微勾起的嘴角。
“这男孩怎么有些眼熟呢。”方正看着手里的照片，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这照片应该不是近期照的，”张阳拿过照片看了看，“现在照片里的人应该长大了不少。”
方正听完张阳的话，长大了不少么，等等，方正一把抢过照片盯着少年的侧脸，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在镜子里看见的那人么，只是照片里的他应该只有十几岁大，眉眼还没长开，表情动作还很青涩，一下子没法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那这女孩是谁？这照片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想到这些，方正不禁觉得后背发凉，这间狭小漆黑的地下室好像一双大手，要把他拖进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里。
“你想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在镜子里看见的男人就是他。”方正指了指照片上的男孩。
张阳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方正凝重的点了点头，“李国安随时可能出现，我们先走。”
“嗯。”
直到走出李家大院，两个人才重重喘了几口气，一屁股坐在路边。
“我说，失踪案可以，谋杀案硬着头皮吧，咱也能试试，”张阳说到这突然顿了顿，好像在压制着什么，终于忍无可忍的暴躁道，“老子特么又不是道士，整个妖精我特么咋抓，你告诉我，咋抓！”
“我特么怎么知道，我特么就睡了一觉，就一觉！”方正也觉得郁闷，吼了回去。于是两个一米八多的，身材健壮的人民警察，在半夜的马路边，就这么盘着腿从李娜娜失踪案吵到n年前方正没洗的袜子，又从镜中玄机吵到早上张阳丢失的肉包子，战况空前激烈。
......
吵得热闹的二人突然神奇的齐齐收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也是。”
“那咱们说正事？”
“可。”
说完两个人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超出了两人的想象，太多情绪需要发泄，吵了一架之后两个人反而能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了。
“我当时在镜子里的时候，那人说李家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应该就是指这个。”
“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方正想了想，“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
“当时问李家人李娜娜的衣着时你还记得他们怎么说的么？”
“当时李家下人说李娜娜失踪那天，穿了条黑色短裤，上衣是镶满亮片的吊带，没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