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拳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想保留最后那点尊严。但眼泪怎么就不争气的想要往下坠呢，他只觉得眼眶酸的要命。
收回想要拉路暮的手。
“好。”声音已经颤的不成样子，再多说一个字就要马上哭出来。
路暮听到这句话转身就走。再晚一秒居衍恒就会看见自己的眼泪，而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的整个青春欢喜忧愁全与他有关。
那些场景就像过电影似的在路暮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循环，太难了，要她做抉择，她就是全世界最差劲的人，居衍恒接到自己电话的时候她能听出他语气中洋溢着的高兴。
刚高考完，俩人本来应该好好的去旅旅游，准备准备朝着未来大步向前走。可这一切都让她毁了，估计居衍恒真的恨死自己，分明是她先招惹的他，虽然他也没有多喜欢自己，但两年不是两天也不是两个月，养只猫狗也有感情。
路暮一路哭着回家，路上高洋意打来电话问她说完了没，她说结束了，全都结束了，她真的该走了。反反复复断断续续的哽咽惹得高洋意在那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约她出来喝酒唱k缓释糟糕情绪。
而今以后，各走各的的路，各下各的雪。
有人披荆斩棘向前冲，有人身陷囹圄不自拔。可他们都没有目的地。
居衍恒这些年来见过一场又一场的离别，那些眼泪，那些愤恨的，无奈的，兴奋的，无助的眼泪，从当事人或者被害者的眼睛里流出来，倒映着受过的苦难。
他没见过加害者流过眼泪。
那些苦难是他们给的，所以他们不会哭。大概他们看见眼泪只会痛快，狂笑着呐喊原来你们是这样的痛苦。
分别时他没看见路暮的眼泪，但他知道她一定哭了，他从没把她当成加害者。
谈原谅吗？他又从没怪过她。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对她的付出也都是心甘情愿。都说高中的时候感情最纯粹，居衍恒也觉得纯粹的过了头，以至于到现在也忘不掉。
这么多年他没忘他的辗转反侧，也没忘为路暮找的十万八千个借口。
如今路暮说出来他没由来的一种不真实感，从七年前他想要的就从来就是路暮的一个理由，一个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分手理由。
现在路暮说了，他明白了，也完全能够理解，这么多年的困惑也终于能放下。可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空，明明他这么多年就想要这个理由才念念不忘到现在。
“路暮，我从没怪过你，所以没有原谅这一说，我也没不放过我自己。”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路暮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到底他以前在路暮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因为我缠你缠的紧了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什么时候表现出这种信号？路暮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居衍恒想开口解释被路暮打断。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爱我的，你只是在对你的女朋友好，无论这个女朋友是谁。”
“那年我听见苏霖附问你，没想到你栽在路暮手里，问你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的回答，你说因为路暮缠我缠的紧，习惯了有她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