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没再犹豫,拎着包包就跟着扶风往外走,路过杜仲的时候又朝他点了点头,是为道别,余光瞥见杜仲往屋子里走,还拿了线在量桌子的尺寸,她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并未多想。

    ……

    等到顾攸宁走后。

    杜仲把量好的尺寸告知一个小厮,让他去城里最大的家具坊,连夜赶制出来,这才朝姬朝宗的屋子走去。

    这里虽然不是姬朝宗久居的地方,但他一向喜好享受,无论去哪都得布置得让他舒服,地上铺着一寸一金的织花锦,八扇木质的屏风是前朝一位勋贵家留下来的,兽形香炉中袅袅升起的沉水香百金才得一小盒,更不论屋子里随意摆着的稀世珍宝。

    顾攸宁没看错姬朝宗,这位祖宗的确奢靡成性。

    此时他撑着头斜躺在铺着白狐皮的软榻上,身边大开的明亮窗几外头是桃树,此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不过枝条已经抽了新芽,显出几分春意,听到脚步声他也未抬头,垂着眼帘看着书,时不时摸一把福福的毛。

    许是被摸的舒服,屋子里不时就能听到福福的咕噜声,又翻了一页书,姬朝宗问他,“走了?”

    “刚走。”杜仲给人倒了一盏茶,又道:“属下已经让人把适合顾小姐尺寸的桌椅让人去置办了,明日就会有人送过来。”

    给福福顺毛的动作一顿,姬朝宗掀起眼帘,“我什么时候说过是给那丫头换的?”

    杜仲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他的口是心非了,这会眨眨眼,“那……我让人再回来?”

    姬朝宗:“……”

    看着脸色难看的主子,知道再说下去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杜仲特别有眼力见的开口,“哎,快到吃晚膳的时间了,我让人去给您和福福准备晚膳!长公主还把魏婆子送过来了,说是特意来照顾福福吃食的。”

    啧。

    姬朝宗一听这话更加不痛快了,合着他还没一只蠢猫重要?

    微垂的眼尾扫过摊着肚皮的蠢猫,他嗤道:“做错事的蠢猫有什么资格吃东西?”

    本来还在享受的福福突然瞪大眼睛,圆滚滚的眼睛看向姬朝宗,不明白刚才还在给它顺毛的主子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喵?”

    姬朝宗却一点都没觉得欺负了它,还曲起手指弹了弹它的脑门,想到今天一天都不怎么顺气,他索性便把自己的不痛快全都加到它身上,“蠢东西,以后你的零食减半,晚上再敢闹我,连零食都别想吃了。”

    “喵!”

    福福伸出爪子,非常不满。

    “嗯?”

    威风凛凛的姬大人眯起长眸,看着它伸过来的小爪子,眼中含着没有隐藏的威胁。

    福福缩了缩脖子,收起伸出去的小爪子,委屈又不甘的喊道:“喵……”

    姬大人痛快了,也满意了,余光瞥见还杵着不动的杜仲,长眉微挑,“怎么,你的月钱也想减半?哦……”似是想到什么,他尾音拖长,突然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母亲刚罚了你半年的月钱。”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