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树桩上的梶井基次郎疼的面部狰狞,他捂着断掉的肋骨嗤笑,“啧,那个小鬼还真是不容小觑。”

    “滴滴滴——”口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他瞟到boss的来电,接通了。

    “基次郎。”森鸥外低沉磁性的桑音传来。

    他坐直了身体,不小心扯到伤口,“嘶,老板,那个小鬼很强呢。”

    森鸥外轻轻笑了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你做的很好,现在还有其他事情交给你。”

    “是的,boss。”他挂断了电话,抽出了掌心的刀,立□□出血浆。他望着擂钵街的方向一动不动,浑然不觉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他勾起嘴角,“我还会来找你的,我~的~男~孩~嘻嘻嘻。”

    他高大瘦削的身影走进了林中,逐渐被幽暗的森林吞没。

    另一边,在擂钵街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柚杏趴在门边竖起耳朵,直到听到中也走远的脚步声。她才抽出床底的背包,打开了抽屉,将洗漱物品一股脑的放进背包。

    她瞥了一眼白濑,动作并没停,“他走了。”

    白濑缓缓睁开眼睛,浅灰的眸子黯淡无光。

    “这次我们去哪里?”她语气很轻松,丝毫没有逃亡的慌乱,反而以一种去哪度假的口吻问道。

    他缓缓起身,将桌子上的背包抱到腿上,掏出了一管护手霜递给柚杏,“给你的。”

    柚杏没有接,心中那阴暗的愤怒倏然消失了——如果不是和白濑从孤儿院逃出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为这自私而阴暗的想法而羞耻,虽然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她的喉咙被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白濑,你……”

    她只是随口抱怨,他就放在心上了。如同为自己出头,打跑欺负自己的坏人。别人都害怕讨厌他,只有自己站在他身边。可是,她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埋怨他。

    她越发意识到自己丑陋肮脏的内心,越发惭愧。

    他的脸上还有淤青,脸色苍白。宽大的病服套在身上,越发衬的脸娇小脆弱。可温和的眸子静静望着你,仿佛一片静谧炙热的湖水。

    “柚杏,网球比赛好看吗?”

    “好看。”她不明所以呆呆的回答。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以前在学校成绩很好,也很受欢迎。”他第一次笑的这么温柔,柚杏反而一惊。

    他落寞的垂下眸子,语气轻松,“幸子姐姐说了,他的男友可以帮你办理一张身份证明,马上,或许,明年的春天你就可以上学了。”他的声音飘的很远,“听说是在一个空气清晰,风景很好的地方,名字好像叫并盛呢……”

    假的,假的,假的!都是我编的!

    柚杏捂着嘴,摇头。眼泪凶猛的大滴涌出,视线模糊不清,内心慌乱又害怕。

    “所以,这一次,我一个人走。”他的声音温和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