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沈茕喘着气跑到了学校门口。

    和她见过所有的学校一样,这里的四周有控温设备,光脑身体管理栏里随着时间缓缓下跌的人体温度渐渐回升到了标准。

    沈茕松了口气,她从没想过上学竟然也会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情,等见到人一定要问问刚才那个少年口中的传送门究竟是什么。

    但很快她就发现: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这会儿正是报道的时间呢……

    沈茕不敢继续停留,撑着膝盖缓了一分钟就奔向导航指向的办公室。

    挂着报到处牌子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位正在伏案写作的男人。

    这也是沈茕进校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男人大约四十多岁,戴着一个大到有些可笑的西式礼帽,身上穿的却是玫瑰帝国传统的长袍,只是长袍原本的黑色都被洗到发灰了。

    沈茕低头时还看见这袍子比寻常的还长出好一截,走路时怕不是要拖在地上。

    盯着老师衣服看毕竟不礼貌,她只疑惑了‘帝国的大学老师怎么会这么穷’几秒,就递出芯片:“老师好,我是来报道的。”

    办公桌后的人推了推帽檐,用审视和疑惑的目光打量了沈茕手中的芯片一番,似乎不太理解她的行为。

    他看芯片一会儿,又看沈茕一会儿,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扬起笑容。

    礼帽绕过办公桌,激动地大声道:“是你——”

    他举起沈茕的手行了个古早的绅士吻手礼,神情陶醉又迷离:“啊——这命运的气息——!”

    沈茕被恶心得一激灵,正在犹豫是一脚踹过去还是给未来老师留点面子,当理智渐渐被压垮时,听见这个门口传来“笃笃”两声。

    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退到几步之外。

    这才看见是位一头花白卷发的老人用手杖敲击木门。

    老人穿着眼下帝国最流行的运动服套装,望向礼帽时是严肃的,见沈茕看过来则换成了微微眯眼的慈祥笑容。

    这个学校的老师穿得怎么都这么自由?

    沈茕虽然没上过大学,但也在网上看过不少公开课,帝国大学老师有编制,大部分还是军队退下任教的,都是穿正装或者军装上下课。

    礼帽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沈茕震惊。

    “校长大人。”随着话音,礼帽激动的神情急速褪下,他摘下帽子向校长行了个礼,紧接着朝沈茕垂下头道:“是我有些太过激动了。”

    沈茕默不作声地将手背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并不说话。

    直到默数三分钟后,看见礼帽忍不住用手扶了扶抻着太久有些酸痛的脖子,沈茕才轻声道:“好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