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金殿上,傲然而立的李懿用一双沁着毒的眼睛狠狠剐着萧玉,逼问道。

    萧玉视若无睹,笑吟吟讲:“我还能有什么话可以讲的,难不成你还想听我谴责一下我过去十余年的暴行逆施吗?”

    李懿被气了个不轻,颤抖着手指指着萧玉,道:“真没想到,死到临头,你竟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

    萧玉不置可否,他支着下巴好暇以整地一扫,瞥见李懿身后端着托盘两股瑟瑟的小太监,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道:“瞧这架势,你是准备毒死我了!”

    李懿痛快承认:“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看在我们过去十载交情上,我给你这个痛快。”

    萧玉噙着笑:“你看看你的心就不如我狠,如果我俩处境交换,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我站在底下,我一定会把你凌迟处死。”

    “你……你……你这个……”

    李懿没料到时至今日,楚玉还能如此狂妄,气的语无伦次,想骂他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词。

    萧玉含笑替他补充:“你想骂我,你这个狗皇帝吧。”

    其实这已经算轻的了,自从他十年前杀兄弑父,踩着累累尸骸爬上这把椅子后,大燕上至满朝文武下至乡野村夫就已经怨声载道,说他狼子野心、凶残暴虐,不是个人。

    至今十载,他耳朵都已经听起茧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即便被骂得再多,听到李懿也如此想他,萧玉多少心生忿忿。

    他颇感委屈道:“李懿,说句实话,我感觉整个大燕都有资格骂我昏庸无道、残忍嗜杀,唯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为什么没有!”

    李懿突然发飙,就连他此前冷淡的面孔都维系不下去了。

    他咬牙切齿,指着萧玉鼻子,嘶吼道:“是因为你也将我当成宠物豢养于深宫,所以我没有资格这样说你吗?”

    萧玉苦笑,自他登基十载以来,他不能拍着胸脯保证天下人尽心尽力,但对李懿他绝对仁至义尽。

    他给过李懿万人之上的权利,帮助他解决掉了所有欺辱过他的人,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在李懿眼中竟然都是屈辱。

    宛如有把尖刀一寸寸剐过萧玉心脏,让呼气一度凝滞。

    他哑着声音问:“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可曾记得,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大燕,又是谁在你备受欺凌时护你周全,想更是谁在登基之后替你杀了所有曾欺辱过你的人。”

    萧玉不提,李懿都快忘记他曾是俘虏的这茬了,今被提起,他眉宇绞的更紧,皮笑肉不笑道:“我可真是谢谢你提醒我,我国破家亡全是拜你父亲所赐。”

    世值乱世,天下以淮水为界,分为南北。

    这李懿来自北地,拥有鲜卑血统,曾是北方诸国之一北梁武帝的幺子。

    十三年前,北梁被大燕铁骑踏破,他父兄姊妹全部殉国,唯有他侥幸不死,以俘虏身份被带至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