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还会有师姐啊?”公冶丝桐明显有些不自在,“我可只有你一个小师妹,你有很多师姐,这不公平啊!”她拉起翁聆箫的手,“师妹你乖哈,不要那些师姐了,以后就认我一个师姐好不好?我保证对你好的。”

    翁聆箫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你是不是傻的?师姐就是师姐,哪有什么要不要的?还有啊,我可没认你当师姐,你不要整天师妹师妹的叫,我们没这么熟的。”

    “哎?你个小没良心的!”公冶丝桐叉腰,合着这么久了都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翁聆箫扁嘴,“师姐都不会对我凶的。”

    公冶丝桐没脾气,这丫头就是被宠惯了,可她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并不知道该怎么宠一个人。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翁聆箫戳戳她,“公冶,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谁要和你做朋友?我要师妹。”公冶丝桐同样扁嘴,一脸委屈。从小她就没有个伴,问了师父,师父只说这样才能更好的学习武功。有一次师父喝醉了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师父怕她被同门背叛,所以只收她一个。

    没有同门,甚至没有朋友,公冶丝桐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但是当她看到翁聆箫,总觉得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两人的武功路数相似,都是音律高手,她总是会生出保护的心思,当意识到这是师姑的徒弟,她更加高兴,终于有个同门可以互相陪伴了,可惜翁聆箫并不这么想。

    公冶丝桐从来没有做过付出过这么多还得不到回应的事,从小到大,她是高高在上的唯音宫少主,谁不是捧着她求着她,男男女女,追求者无数。

    翁聆箫无奈,这人有时候挺自大,但是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子。“你我师出同门,只是师父没有承认之前,我可不认你这个师姐。”

    公冶丝桐霍然站起,“你师父在哪?我这就去见她。”快点把师姐妹的名分定下来。

    “干嘛啦?”翁聆箫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听风就是雨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公冶丝桐唇角微扬,“就这点小场面,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闯出去,别院里这点守卫我还看不上。”

    狂妄,自大,偏偏看着那么明艳耀眼。

    翁聆箫还要再说,有宫女敲门,让两人准备一下,要去公主面前演奏了。

    翁聆箫警告公冶丝桐不要闹事。公冶丝桐再次确定,有个小师妹就是麻烦,但是她真心想要这个麻烦。

    两人各带着乐器进入后花园。此时嘉佑公主和贵女们都已经坐到座位上,两人低头施礼后来到准备好的位置坐下。翁聆箫当先演奏。她弹的还是那首《无归》,声声呜咽声声思,她不知道生母当年去国远嫁的心情,想来面对未知的前路必然是有很多担心的吧。人总是不知道将来的事,若是知道是这样悲惨的结局,生母是否还有勇气自请和亲?

    一曲弹罢,贵女们纷纷鼓掌。此时一个年轻的女声道:“今日公主设宴,为何是这样伤心的曲子?你该弹些和乐的曲子才是。”

    翁聆箫抬头,一个漂亮的女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讨巧的长相。她说完就有其他贵女附和,她得意地扬起下巴,“表姐,让她弹一曲《春思》可好?”

    《春思》是琉国的民间小曲,讲的是一个姑娘春日里出门的高兴心情。曲子本是没错,不过如今琉国正经的乐馆都不会弹奏这首曲子,大概觉得不入流吧。

    翁聆箫也是最近几天听了乐馆里其他姑娘私下弹起才学会的。对于她来说,曲子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这个姑娘颐指气使的模样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嘉佑公主让那姑娘坐下,“聆儿姑娘不是我琉国人,可会这首曲子?”

    翁聆箫欠身见礼,“公主恕罪,民女不会。”

    “这么常见的曲子都不会啊!”还是那个姑娘,夸张地说了这一句,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公冶丝桐见状不等旁人说话,素手一拨,七弦商音,流水不绝。铮铮然听得人精神一振,是一首边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