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到了宗庙,颠的屁股都疼了,离皇宫有些远,毕竟祭祀的地方能近吗?慕容辰不想让小太监跟着,总觉得不想让人看见季夜枫悲伤的样子,于是常常的台阶,走的慕容辰气喘吁吁,哪怕天天被逼着吃药调理,可毕竟病了那么多年,身体素质自然跟不上,而且慕容辰出来的急,只批了一件衣衫就出来了,现在走在这山上的阶梯还总觉得有些冷。

    终于在累的都快吐了的时候,爬到了宗庙,皇家宗庙一直都有等长明,看上去很亮堂,但在寂静的夜里,还在山上就有一些诡异,慕容辰扶着柱子狠狠喘了几口气,照直走进了挂着月国历代皇帝遗像的房间,季夜泽果然在那里,一身素槁,看上去显得那么可怜,又脆弱,身型也没以往高大了,申请也没以往高傲了,失去了神采奕奕的样子,慕容辰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同时也气不打一出来,被睡的是自己吧,被杀的也是自己吧,堂堂一个开国皇帝,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成何体统。

    “你起来。”慕容辰在季夜枫膝盖上踩了一脚。

    季夜枫看清来人,眼眸动了动,但依旧没什么身材,慕容辰不忍,深受去扶,却被季夜枫躲开了。

    季夜枫顺从地站了起来,慕容辰见季夜枫竟然朵自己,好像以前动不动就想占自己便宜的不是他:“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见了谁都不用跪,你是武将,武将的腿是很重要的,你还得给朕守西北门户呢!”

    季夜枫苦笑了,那笑比哭还难看,“只有这样,才会相信我不会谋反,只有这样陛下才不会总想着去死,只有这样陛下才能活着,陛下这样讨厌我,我又无法控制住自己,所以这样挺好,如今陛下这样做又是何意,你明知我心悦于你,你还这样做,我真的会受不住的。“

    看着这样的季夜枫,慕容辰心酸极了,他一个种马男主,上演什么君臣情深,专一的戏码,他不是还有瑶光吗?这是要唱什么,装什么可怜。

    自从季夜枫在慕容辰面前剜心求死,慕容辰已经不敢再搞小动作了,也对这次任务死心了,反正最坏不过魂飞魄散啥的,而且不是会自动修复剧情嘛,那怕是烂尾,该发生还是会发生,上一世看的都是这样写的,三年后他依旧会是开国皇帝,瑶光依旧是皇后,自己依旧会死,但怎么死,可能就不是被他剜心而死了。对于给过自己光的人,慕容辰舍不得抛弃,也舍不得那束光堕入黑暗,所以他妥协了,不再撺掇季夜枫谋反,不再让他伤害自己。

    慕容辰觉得很糟心,又怕了那么久的山,走了那么长的阶梯,吹了冷风,身体实在受不住了,差一点因为身体一闪磕到桌子,幸亏季夜枫眼急手快,才没让慕容辰真的磕到桌子。

    季夜枫想把人扶好就立刻放手,但感觉慕容辰身上很冰凉,不由的心疼的责备道:“怎么不多穿些,还跑到山上来了,那群狗奴才就是这么伺候你的?我去把他们都宰了”

    无形撩人最致命,慕容辰心中的光又灼烧了他一份,以前他不舒服,告诉了父母,他们也只是说一声记得吃药,给你打钱,就没后续了,家里的佣人也只是例行公事,可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关心自己,慕容辰觉得很委屈,也使上了小性子:“你不是不让我碰你嘛,还一口一个陛下。”

    说到这里季夜枫的脸上染上了绝望的神情,眼睛还看向了慕容辰身上挂着的一个小荷包,慕容辰觉得奇怪,那里面放的什么他很清楚,但是看见季夜枫的那绝望的神情,慕容辰还是好奇的打开了,里面装鸩酒的小名字被换成了装糖的小罐子,慕容辰悟了,难怪今天豆芽菜来的时候说陛下你的荷包丢了,因为感受到沉甸甸的,也没多做怀疑,而且谁会去看一个皇帝的荷包,指不定是哪个女子送的,而且季豆芽菜,这么傻根本不会去好奇皇帝的东西,但现在慕容辰看着季夜枫他突然明白了。

    季夜枫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换走了慕容辰的鸩酒,慕容辰不敢多想,只觉得很虐心,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感情不忠的人,但看着季夜枫,他觉得被虐心虐的最惨的可能是季夜枫,那样子让慕容辰觉得自己好残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慕容辰还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终极法宝都被人给掉包了!

    季夜枫白天总是看见慕容辰有意无意的按着腰间的荷包,那个东西跟了他很久了,于是在他揍季夜泽的时候可能碰触到了慕容辰,然后他的荷包就掉了,季夜枫不是没想过那是他心上人送的,心里的妒火战胜了理智,他知道那么做不对,但还是打开了荷包,荷包里面是一个小瓷瓶,密封的。打开封口,季夜枫心都沉下去了。鸩酒。居然是鸩酒。他居然把他的小木头逼的随身携带鸩酒!上一世慕容辰服毒的样子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能看着他的小木头再死一次,于是他回到府,让季夜泽把荷包还给小皇帝,自己是一刻都不敢停留了,他怕他的占有欲真的逼的小木头服毒,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拆人送给了慕容海和温宇,让他们好好提防瑶光,最近她又有动作了,暗中和宁远王,淮南王可能还有镇南大将军都有勾结,交代完一切后,季夜枫马不停蹄的就到了宗庙,希望让他的小木头放心,他绝不会谋反,如果他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有异心,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一世他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他的父亲和大哥肯定会避开死亡的结局,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威胁到了小木头,他不介意把他们的兵权收回来交给小木头,这一世,他做了太多的准备,唯独没想到他依旧把小木头逼的随身携带毒药,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或许他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可现在没有战事,他若贸然回去,小木头肯定会猜疑,到时候小木头真的服毒了怎么办,于是季夜枫只能连夜来到宗庙,自己给自己去丁忧,只想让小木头放心,他永远是他的臣。

    季夜枫想他的小木头既然不想见他,那以后就不见了,需要他守国门,他就去守,不需要,他就老死在这宗庙里,可他没想到他的小木头来了,眼里满满的心疼,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可眼睛和神情出卖了他,季夜枫差点又陷进去,小木头要扶他,他不敢让小木头碰,他怕他又做错事了,可是小木头身体不好,差点摔倒,他什么都不顾上了,先把人扶住,然后他就发现小木头浑身冰凉,他心疼坏了,所有来宗庙的初衷都被他抛诸脑后,没经过大脑,竟然有些语气不好的责备起了小木头,季夜枫想果然自己活着对小木头而言就是一种累赘。

    慕容辰的脚很疼,本来就有些冻伤,刚才在马车里又走了那么远,穿的少,还有寒疾,哪怕皇帝的马车再怎么豪华,他还是被冻伤的更严重了,后来又怕了三千阶梯,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脚上的知觉因为寒冷和劳累被麻痹了,现在休息了一会,慕容辰感觉脚上的知觉又恢复了,好疼,他有些站不住,季夜枫扶着他坐了下去。

    季夜枫看见慕容辰的鞋浸出了血,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把鞋脱下来给人检查,看着小木头脚上的冻伤和刚才磨破的新伤,甚至连耳朵也有一些冻伤,季夜枫心疼坏了,他什么话都没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慕容辰的身后,转头又拿来好几个炭盆,没过多久房间就开始变的暧洋洋,季夜枫一言不发,去外面生了火,烧上水,然后离开了宗庙。

    慕容辰看着季夜枫离开,想去追,但身体不允许,只能继续坐着了,看着身边的一切,慕容辰想季夜枫还是会回来的吧。

    趁着烧水的功夫,季夜枫在宗庙附近的林子里,掘了几个蛇窝,逮了几条冬眠的蛇。他听夜桦说过,蛇油治疗冻伤是最好不过的。现在天色已晚,找人弄蛇油不太现实,季夜枫自己动手捣腾了起来,等弄完了,水也开了。

    季夜枫打了一盆水,用手试着水温,确定不烫人又不凉了以后,才单膝跪在地上,抓住慕容辰的脚,慕容辰反抗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是徒劳,也就任由季夜枫抓着自己的脚了,这时候的季夜枫很温柔,发现慕容辰不再反抗后,就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满满的将慕容辰的脚放入水里,让温水覆盖住慕容辰冰冷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