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被许许砸过来的鸡毛,哪怕是沾过了血水,也依然可以看得出来那种有别于一般家鸡只有的红黑黄为主的缤纷色彩。

    甚至不仅是色彩,羽毛的长度也明显长于一般的家鸡。

    于是,终于有人开口了,“这还真像是野鸡毛啊!”

    “看这样子,怕这鸡,真不是她偷的吧。”

    ……

    几乎是一瞬间,人群里的声音,立刻就偏到了许许这边来。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张口就说出各种家鸡和野鸡的不同之处来。

    全然忘记了,在这之前,他们其实一个人也没看出不对。

    甚至在这么多的声音里边,竟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刚才许许被污蔑为贼时,他们旁观看热闹,还各种劝解许许要“知错就改”的事,说出一句带歉意的话。

    这些村民们没有,周菊庚也没有。

    “那我的鸡呢?”周菊庚更关心的是她的鸡,对于自己之前找上门来,一口认定许许就是偷鸡贼,张嘴就骂的事情,闭口不提。

    更讽刺的是,那些村民们这就开始帮周菊庚分析起她家的鸡到底去哪了起来。

    在大家分析出了几种可能性之后,周菊庚扭动着屁股,匆匆忙忙的跑回去找她的鸡去了。

    她走了,剩下的村民们没了热闹可看,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许许和许家老两口。

    人一走,许老太就开始数落起来,“那鸡毛不一样,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就不用了挨打了……”

    许许脸上的冷意和讽刺更甚。

    明明不相信她的是他们,污蔑她是贼的,还想要用武力胁迫她认罪的也是他们。到了最后真相大白,错的却还是她。

    看,这就是人的恶性之一。

    他们大多数的人,不是认知不到自己的错误,而是潜意识里拒绝去承认错误。

    当然,也有因为许许还只是个十岁小孩的原因。

    在很多大人的眼里,他们不需要,也不会跟自家小孩道歉的。

    许老太瞧着站在她面前的许许,眼睛又红又肿的,那是之前她揍她的时候哭的。身上也乱糟糟的,偏那张脸的表情,却瞧的让她心头没来由的颤了颤。

    她越看越心慌,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能别开了脸,语气烦躁的对许许说道,“去把你这脸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等下奶把那鸡弄了,做给你吃!”说完后,就急匆匆拿着鸡进了厨房。

    许许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想了一下,往楼上走去。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房间应该是在二楼靠近右面最里边的那间卧室。